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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tra Kapitel I - Ein Schwertkämpfer aus Orient
【V.W.1550,三月中旬】
十年前的这个时候,贝拉穆帝国的领土再度得到了扩张。
其原因是贝拉穆的铁骑部队攻破了座于阿鲁提芬格最东的国度——“伊尼西亚”。
这一侵略的成功直接导致了伊尼西亚军队的全数卸装、投降或是重编入贝拉穆的战败国预备军队。
因为伊尼西亚具有完全独特的文化圈、宗教观,所以并没有剥夺国名而是直接纳入了贝拉穆的省城——虽说这一举措无异于是给予伊尼西亚人民更为耻辱的行为。
作为主城的“海普修戴特”其顶端**上了印有贝拉穆象征性国徽“黑刃铁骑”的国旗,国家皇帝被强行拉下跪倒在贝拉穆铁骑部队中仅仅一个小队长级别的士兵面前。
由于贝拉穆所赋予的那些莫大的羞辱,一五四〇年至一五四五年的整整五年时间里,伊尼西亚的叛乱、冲突不断——可是均被贝拉穆的常驻军一一镇压了。
眼见叛乱没有苗头,思想较为现实的人们开始考虑生活,形成了一个偏向混乱中立的局势。
其实说来贝拉穆的战后措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除了对伊尼西亚皇室贵族的人采取了一定程度上的肃清,对伊尼西亚的军人和平民还是赋予了补偿甚至很低的税率。
出台的不少福利政策甚至能让人大跌眼镜地与那个被冠上“侵略帝国”名号的贝拉穆做出鲜明的对比。
人们也只能将其考虑为贝拉穆皇帝与其辅佐官之间的隔差了。
虽说如此,但是心中消不去成为“贝拉穆的一省”这种不满情绪的年轻人也有很多。
他们有的参与叛乱并无意地牺牲、有的采取明智的积蓄潜伏在黑暗面里、还有的则是放弃了这块领土成为了旅人、旅行商人、吟游诗人或是佣兵。
十年后的现在,理所当然已经不存在于地图上的伊尼西亚渐渐地化作了人们在餐桌上比拟贝拉穆强悍的一个随口的话题。
这自然成为了一个无奈何的定数,要想让其逆转也许已经不太可能了。
万幸于贝拉穆对扩张领土实施的一些“优惠政策”,过去伊尼西亚的人民虽然活在屈辱中却并没有活在穷苦中。
曾经东方的艺术与技艺也没有因此而断绝,现今还是有不少卓越的刀剑、独特的魔法产自伊尼西亚地区。
而这份屈辱似乎化作了扳回生活动力的燃料,令不少伊尼西亚人在各个领域获得了无法忽视的成就。
即使自己的国家不在,但是自己的种族却未断。
需要生活、需要希望,那么可以冲洗一切或是改变一切的因素——也只有交给“时间”去判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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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兰菲尼特,斯特勒诺姆司港湾;“浮游之森”酒馆】
虽然埃兰菲尼特整体上来说便是一个由游牧民族建立的独特国度——在同有独特的文化圈与宗教观这一点是与伊尼西亚相像,
不过现今渗透了大量大陆气息的埃兰菲尼特也建筑了不少类似于萨拉比恩、伐尔洛瓦和爱奎尔欧鲁斯特风格的城市。
其最前端也是完成度最高的莫过于港湾都市的斯特勒诺姆司了,它保留有埃兰菲尼特本土特色的圆顶建筑仅有不到一成,其余则都是标准四四方方的楼层型建筑。
在这个不允许信仰圣谕教团、只允许崇敬复月教团的国度看不到十字架与教堂,相对的每个城市必有几座圆顶的被称之为“夜之庙”的庭院存在——之所以说是“庭院”源自于夜之庙那相对广阔的规模和追求自然的构造。
斯特勒诺姆司同时也是个商人与佣兵频频进出的地方。
因为处于航海的要道,要达成任务或是打探情报的佣兵也和偶尔干起情报商的海上商人们很熟。
现在这个名为“浮游之森”设在某栋建筑物底下的港口酒馆里,正有不少佣兵对着新贴上的通缉令在不断议论着。
「……弗伦·拉海尔?这家伙上次没逮着居然上升到这么高的金额了?当山贼也能当出点名堂来啊」
「看那边,这次的最高悬赏额是“劳伦斯·菲利安奴”,别名“银刃”」
「哦哦,我听说过,就是那个从伊尼西亚来的家伙,斩了三四个魔法师联盟的成员还抢走了他们的魔导书的那个男人」
喝着斯特勒诺姆司产的蜂蜜酒指着通缉令嚷嚷着的两个背着双刃剑的佣兵。
在他们的桌子旁边便是吧台,而吧台上坐着一个男人——接近白的黄肤色中微微透露着些日照沾染的古铜色、留着一头很长的黑色乱发、从及肩的后发那里还伸出个一直挂到腰间的小鞭子。
两只浅黑色中微微带着点棕色的眼睛望着酒杯中印出的自己面部的倒影——光是那样看的话,秀丽的面部配合纤细的身子可以毫无疑问称之为美男了。
可是他的下巴与嘴巴上却留着与他的容貌极其不配的一圈稀疏的胡子,这在有点审美观的人看来不得不遗憾地道以“太破坏美感了吧”这样的抱怨。
不过男人盯了一会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只是一口气喝光了酒杯里的酒,然后用压低了的稳重声音唤道。
「老板,蜂蜜酒再追加一杯」
应着“好嘞”的酒馆老板赶紧把男人的酒杯拿去,从放置的一个酒桶中拉开栓子倒出橙黄色的液体。
这种蜂蜜酒虽然甘甜可是度数却高得可怕,惊讶于它的可口的初心者可能不出一杯就醉倒在酒馆里了。
老实说,被斯特勒诺姆司本地的朋友骗来的旅行者打下赌说“身为酒鬼的我怎么可能会一杯就倒呢”结果却赌输了瘫倒在酒馆里的事情数不胜数。
男人稍微挪了挪身子望向吧台墙壁上贴着的通缉令。
这也使他别在左腰间的一把特殊的刀具更清晰地展现在视线内——东洋刀。
这种武器不用说便产自伊尼西亚,因为其不可置信的锋利度被誉为阿鲁提芬格历史上的名刀。
在名字上也有叫“武士刀”的,不过据说在伊尼西亚本地仅仅用“刀”这一个字称呼它。
使用者自成一派的流仪使得东洋刀在大多数人看来并不好控制,全大陆使用者也不多,并且那不多的使用者里也有近七八成都是伊尼西亚本地人。
同时左侧,但比起右手处稍稍有些宽大的袖口,男人的左手臂却完全露在外面,袖子一直短到肩膀跟前,并且左手相对右手戴着黑色的手套。
这样的装束配合拴了皮带的长下摆大衣,怎么也能看出男人并不是埃兰菲尼特人,恐怕是从伊尼西亚来的旅行者或是佣兵。
「哦,伊尼西亚人,怎么,你也对通缉令有兴趣么?」
端上追加的蜂蜜酒,酒馆老板用毛巾擦着其他的酒杯开始对男人发问。
而男人笑了笑,那带着有些宽松袖子的右手凭空摆了摆。
「不不,我可不是佣兵呢,只是那些金额很有吸引力罢了」
古斯塔夫·加斯帕——九十金币。
弗伦·拉海尔——两百金币(死)、六百金币(活)。
克罗·阿塞拉——一千三百金币。
劳伦斯·菲利安努——五千金币。
四人中就算能取下悬赏额最少的那一人,一般的三人家庭一年也用不着工作了。
而这类悬赏金额的任务一般来说是不管“Dead or Alive”(“杀死或活捉”)的,对一些战斗向的佣兵来说也算半个饭碗。
不过比起更多是接到公会杂七杂八任务的佣兵来说,暗杀集团和很少有人干的赏金猎人对通缉令的兴趣可是大有不同了。
「是么,用那种武器的话看你好像技量也很厉害的样子,其实只要能把人头上交市政厅,不管是不是佣兵都能拿到钱」
擦着酒杯内壁的酒馆老板大概也是刚从忙碌中脱身,已过午夜的这个时候客流量也相对安定下来。
老板正拿起另一个还沾着酒待清洗的酒杯时,从正门口进来了一个顶着大肚皮但脸型结实的男人和一个穿着斗篷盖着脸的人。
「——嘿,老板,货来了」
说着大肚皮的男人便将右手向前一挥——仔细看的话那手上似乎拎着一条与一旁穿着斗篷的人的脖子相连的绳子。
这么一挥的男人连动着让斗篷的人也踉跄着被迫走上前几步,还发出了似乎受疼一样的低鸣声——从高音上来听的话似乎是个女人。
「啊?……喂!?喂喂!?跟你说了从后门进来啊,开什么玩笑啊我可是还在做生意的啊!?」
有些慌着的老板一下子上前像是要遮住进来的两人一样。
他看了一眼斗篷内的脸,然后大肚皮的男人便发话了。
「说好的三百金币,赶紧付了吧,付了我也就走了嘛」
被急得有些乱了手脚的酒馆老板只好用手擦了擦额头回到吧台的里屋,接着拿了一个用细绳捆着的小袋子走了出来。
像是塞着一样给了大肚皮的男人,然后便赶着他出去。
「嘿,真冷淡啊,作为回应我是不是该点一杯酒然后在吧台前一枚枚数着这些钱啊?」
老板皱紧了额头,从腰间掏出数枚银币又塞到男人手里的袋子里,然后就瞪直了眼睛望着他。
大肚子男人露出虚假的笑容说了声“嘿,我可不是这意思”然后一脸高兴地迈着步子走出了酒馆。
老板瞥了眼店内的人,推着斗篷的人进了里屋。
店内的佣兵们笑了笑,开始就刚才的这一幕进行了讨论。
「估计是精灵吧,刚才那个秃头又顶着肚皮的家伙我几年前见到过,还是一样干着见不得光的勾当」
「哈,这算啥啊,不是我说不过这真的可以吗,法律在干什么啊法律」
「哦,那你与其在这里愤愤不平不如亲自去制裁他啊」
「我才不干呢,除非下个月新贴的通缉令上多了那个贩子的画像」
听着佣兵的话语,朝着里屋的方向看了一样的持刀男人皱了皱眉头。
明明一副眉清目秀的样子却用右手抚摸着自己的那一圈稀疏的胡子。
「——终于找到点有趣的事情了」
这么低吟着,像是自嘲般轻笑了一声的男人。
对着过了良久后才出来的一脸疲惫相的酒馆老板伸出指头追加了第三杯蜂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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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凌晨三时,酒馆里的佣兵也都回去了。
客席上仅留有那个长发长辫子的男人,他正啃着一块注有朗姆酒的小面包当夜宵。
「啊,伊尼西亚人,十分抱歉不过我们店今天也差不多打烊了啊」
老板露出一副想睡觉的样子指了指男人身后空无一人的店内。
而男人则一边咀嚼着面包一边发声。
「那个精灵呢?」
「诶、诶?」
被问到的老板有些慌了起来。
他的眼睛微微瞥了瞥里屋。
「我又没想告发,都这么露骨了告发也没用吧」
「诶,那你问起这个干嘛,我、我就是想让她当酒馆的服务生来这……」
「然后午夜的时候偶尔换上点限制级的衣服来挣钱?」
「……这、这个……这么逼问下去我也很困扰啊……」
“这可是三百金币呢”,这么嘟囔着的老板却露出了一点愁眉苦脸的样子。
男人吃完了整块面包后,从兜里掏出八杯蜂蜜酒外加两块面包的价钱。
「嘛,其实我也一个人在大陆各地转来转去的,正想搞个有意思的人来陪陪呢,可是我这种样子的人一看就没人高兴接近过深,所以嘛……」
男人微微探出头去对着老板,
手里还刻意掏出额外的几个银币放在吧台上。
「如果老板能告诉我在哪买的,那我就能结束我的单身旅行了啊」
老板尴尬地笑了笑,一把将钱全部收了过去。
他坐下身子拿出一根雪茄叼在嘴上,正要将其点着。
「哦,帮我也来点个火」
这么说着的男人掏出的则是一个细长的烟管——是与其年龄相当不符的东西。
不知该说是男人的趣味特殊,还是在伊尼西亚人人都喜欢古典物,老板带着缓解下来的心情也帮着男人点着了塞着烟叶的烟管。
「联系的契机颇为偶然的,本来是我要去外边办点事,途中按西北边的小道经过差不多两公里路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心想着“完蛋了要被抢劫了”结果那人却领着我到一个不远的山洞那边去……」
吐出雪茄的烟气稍微顿了顿,
老板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稍稍皱了皱眉头。
「山洞的门口的戒备可真是可以啊,我这会是真得出“要被领进山贼的要塞了”这种想法,被折磨的觉悟都做好了,结果一从山洞下去我就惊呆了……」
他把声音降了下来,
有些畏畏缩缩地对着男人说道。
「都是没穿衣服的精灵女人,全被关在一个一个有铁栅栏的牢房里,脖子上还带着写着名字和价格的“招牌”,与其说这场面让我兴奋,不如说是真把我给吓怕了……」
老板嘀嘀咕咕地说着“然后就被那个贩子给勒索住了,非要我买下一个不行,我好歹说要最便宜的,没想到居然坑掉我三百金币”。
男人听着似乎觉得有些玄乎,便提问似地说道。
「你刚刚说了戒备很严吧,看着像个专门的组织啊」
「是啊,当守卫的那批人面相都很凶,而且底下被当作“商品”的只有精灵,简直让我想起五年前的“Elf Hunt”(“狩猎妖精”)事件」
提到老板口中的“Elf Hunter”事件,男人便皱紧眉头思索这群精灵贩子的来历。
在五年之前圣谕教团的煽风点火之下流行过一场对精灵展开的大屠杀事件,并且事后查明事件的执行者是第三方的集团通称“Hegemony”(“霸权”)的极端种族主义者们。
无论是不是一部分人的恶意,此事件导致的结果是底泽拉斯塔以外区域几乎所有精灵与人类整体的对立,这就证明了为什么现在人类的城市中很少看到人外的身影这一事实。
当时“Hegemony”不仅实施了屠杀,而且把天生貌美的女精灵当作奴隶和玩具对待——就像是标上了价格的“商品”一样。
时至今日,问起女精灵最讨厌的东西是什么,无论经历与否,大半都会回答道是“人类男性”吧。
而把这差点便演变成种族战争的事件停下来的是各国非官方选拔出精英组成的讨伐部队,将“Hegemony”的成员们全数歼灭后还把领导人员都交给了精灵方任其处置。
最后各国一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在贝拉穆的督促下由瓦路瑟亚配合着附上资金与理赔才镇平了风波。
虽然这件事就如伊尼西亚一样,依然会在精灵们的心中留下阴影,并且那些生还者也只能抱着远高于人类的寿命活在屈辱之下。
「……嗯」
不知是激起了同情心还是如何,男人轻哼了一声便犹豫着什么。
随后他一下子站起身子,开始向店外走去。
「喂,等等,伊尼西亚人,你到底是准备去干什么呢!?」
男人微微侧过身来,用左手提了提腰间的东洋刀。
他长着不相配的胡子的秀丽面容上微微露出一笑。
「这称呼也够烦了啊老板,我叫“Aven”(“艾文”),姓“Leitz”(“莱茨”),下次我来这里的时候记得随便用哪个叫我就行」
推开酒馆的前门,男人缓步消失在微露晨光的夜色中。
而“浮游之森”的酒馆老板却仍在反复念叨着那个名字,最后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艾、艾文·莱茨!?难道是那个“UNUM”(“仅留之人”)!?」
他反复摇了摇头,然后干笑着说道“这、这不可能吧”。
拉开放着许多从前通缉令的盒子,找到一年、两年、五年前那张……有史以来最为骇人的通缉令。
虽然积累了不少灰尘,但上面绘制的短发少年的面容确确实实和刚才的男人有不少相似之处。
他屏着呼吸望向那张通缉令的悬赏额——阿鲁提芬格历史上最高的悬赏,同时也是与第二高的悬赏竟然相差出整整六千万的悬赏金额。
「——一、一亿两千万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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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十二点整。
艾文·莱茨一直睡到这个时辰才想起今天有事做,便随便梳理了一下就从暂住的旅馆里走了出来。
由于离港湾很近,旅馆里时常可以听见大型船驶进驶出的声音。
不过处于经济因素的考虑,艾文选择了这里当作待在这斯特勒诺姆司的睡眠场所。
离开这座港湾城市可以选择北边与东边的两个大道,不过东边是去向埃兰菲尼特的首都“达尼埃尔”的通道,而北边直走还要经过一片大面积的森林才会与底泽拉斯塔相邻。
现在艾文选择西北边的小道,在这正午通行的人也不多,大多数则是去那条小道所通向的村庄的,也有少数人转而走向沿途的山上去采摘药草。
走了差不多近两公里之后都可以看见村庄的影子了,不过艾文停留在路旁,开始环绕起四周的地形来。
总体来说小道稍稍在上,而两旁下降下去便是草地与密林。
偶尔在远处会有隆起的山坡,不过大多数还是被挡在密林之后无法望见。
他蹲低身子开始查看路面,发现有不久之前才产生的新脚印迈向小道左边的密林里。
在检查了另一边没有同样的情况后,以惊人的勘探力,艾文开始跟随着新脚印慢慢深入密林。
直到他发现有人类的气息时,酒馆老板所说的山洞也在眼前呈现开来。
大概是向下伸展的山洞从外边看来只是一片漆黑,在里侧微微能望见火光在涌动,看来直到降到山洞底下的那一段路是需要使用火把来照明的。
而山洞跟前驻扎有约六个人,不清楚是否这就是总人数,不过从穿着毫无顾忌地暴露出自己伤痕的装束来看,给人的印象要么是老练的战士要么便是劫掠为乐的山贼了。
艾文也没多想,堂堂正正地走出了密林,来到六人可见的范围内。
「——谁!?」
举起弯刀大叫一声的疤痕男,马上举起长弓对准艾文的头巾男,两者的确都只能用面露凶相来形容。
其他四人慢了一拍纷纷拔出武器,对着突然到来的陌生男人投以警戒的视线。
「诶……那个……我、我是熟人介绍来的……」
举高了双手露出僵硬笑容的艾文使疤痕男皱了皱眉头。
他上下打量了下这个异国风别着东洋刀的男人,然后严苛地说道。
「把武器扔下,然后手放到背后,我会带你进去」
马上便照做的艾文把东洋刀解下腰间对着疤痕男扔了出去。
他带着一脸僵硬的笑容把手别在后腰上,然后跟随着疤痕男的指示走到洞前。
“啪——”,疤痕男用左手抓住艾文别在腰后的双手,然后右手接过同伙递过的火把。
他像是扣押犯人一样将艾文一步一步领向洞穴底部。
本来还只是不靠火把就无法看清的空间,在走下一段台阶后逐渐染上了挂在墙壁上的火把传来的黄红色的照明。
在影子显得格外巨大的这个空间里遍布着湿气、啼哭声甚至如拷问一般的敲打声。
再前进一段距离后,逐渐能看到铁栅栏与用铁链束缚被迫摆着各式各样的姿势,但眼瞳却无一例外没有神采的精灵少女们。
她们只是看着途径的艾文还有领着他向前、不时以猥亵的视线看着少女们的疤痕男。
走到最里处,有一扇精简的木门。
疤痕男敲了敲木门,里头便有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回答道“进来”。
“吱呀——”,打开的木门里是些许微弱的烛光,拿着皮鞭的大肚皮的秃头中年男人,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别着一把东洋刀、露着冷笑的中分短发男子,还有——
——被绑在铁链上的两位正受到鞭刑的精灵少女。
这两位女精灵与外侧被迫脱下衣服的精灵“商品”们不同,身上仍然穿着不同的华贵衣服。
一位拥有着白皙的皮肤、金色的长发、碧蓝色的眼睛,一位拥有着小麦色的皮肤、银色的长发、琥珀色的眼睛。
即使在无一例外都是美型的精灵种族中也是拥有着破格的美貌,其精致的面孔正因鞭刑带来的苦痛而歪曲着,但那样的神情在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也足以把男性恼杀。
金发的精灵紧咬着嘴唇,不时带着高亢的声调用精灵语叫喊着什么,那面目满是覆盖着屈辱与不甘。
而银发的精灵则呆然地将面部瞥向一边,只是沉默不语地将眼睛的焦点浮在半空。
束缚着她们的铁链都微微散发着奇异的金属光泽,也许那源自针对擅用魔法的精灵族采取的某种屏蔽术式。
「哦?这个……这位是客人吗?」
大肚皮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换上令人嫌恶的职业性的坏笑靠拢了过来。
疤痕男点了点头,说着“我在门外等待”,愉悦的视线停留在两位精灵上几秒便走出门去。
「呵,这衣服看来,偏偏跟我一样好像是伊尼西亚人啊?」
坐在椅子上,腰间别有与艾文一样的东洋刀的男子站起身来。
他的冷笑似乎时常挂在嘴角边,对着艾文上下打探了一番。
「这么年轻就想买奴隶?是○欲无处发泄还是闲得慌想寻找新的乐趣啊?」
似乎能听懂人类的通用语,金发的精灵的喊叫声越发增大起来。
大肚皮的男人骂了一句“闭嘴”,便准备再度将鞭子朝着被绑着的精灵挥去——但那被艾文伸了伸手阻止了。
「啊,这位老爷,等下等下,我想买下这两个漂亮的精灵啊,所以你再打的话我可看不下去呢」
大肚皮的男人“嗯?”的反射性皱了下眉毛,然后对着艾文大笑起来。
期间,金发精灵的眼神愈来愈凛冽起来,那紧咬着的嘴唇似乎随时都会流下鲜血一样。
「小子啊,我先说明一下,这可是今天刚刚新到的货,也就是未调教品,当然是处女,并且这两个可是我们“Hegemony”有史以来搞到的最上乘品,在精灵里面归类的话恐怕就是他们的王族吧……」
然后那大肚子的男人举起三根手指头,一只眼睛瞪得老大,一只眼睛则睁得很小。
嘴巴里还不时“啧啧啧”地敲着舌头。
「三十万!!当然是一头三十万金币,你要两头就得付六十万金币,懂了吗小子,你要是能付得起这钱还会灰不溜秋地跑到这种地方来吗!?」
在一旁冷笑着的东洋刀男子像是追加着一样说明道。
「哎哟不愧是被称之为“卑鄙的加夫里尔”,自称“Hegemony”不说,一开口便是大手笔,我“劳伦斯·菲利安努”居然会成为这种雇主的手下,后半辈子看来要在赎罪中度过了」
然而男子不过冷笑着。
而就把这当成是寒暄一样的大肚子男人“嘿嘿嘿”地坏笑着。
金发的精灵突然猛地不停动弹起来。
束缚她的铁链也跟着互相敲击,仍然未能挣脱却只能停留在原地。
两眼像是含着耻辱的泪光一样,凛冽到甚至能刺伤人的视线却将那泪光演绎为对人的绝对愤恨。
「哈,不要着急不要着急,马上就能轮到把妳堕落成豚的时候了,到时候就会把妳变成就算哭着渴求也一定要○○的体质!!」
笑着的大肚子男人愉快地摊开自己的双手。
他转而面对艾文,像是想把他请出去看其他的“商品”。
「姆姆,可是这是处女吧,是新品吧,还没有被男人碰过吧?」
面对质问起来的艾文,比起大肚子的男人更先一步回答的是劳伦斯·菲利安努。
「年轻人就是喜欢执著于珍稀生物,像我“劳伦斯·菲利安努”就根本搞不懂处女有什么好的,要我“劳伦斯·菲利安努”来说处女厨什么的只会令人恶心罢了」
歪着头一声冷笑做着问题发言的劳伦斯。
而靠近他几步,说着“哦哦难道是○爱大师吗”的艾文。
在接近到仅一步之隔的时候,突然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劳伦斯想要微微转过身去。
可是在那一刹那,伸出右手的艾文快速地拔出劳伦斯腰间的那把东洋刀。
——令空间错位的闪光。
事实上来说那究竟能否能以“闪”作为妥协都已经令人怀疑了。
因为这零点几秒的瞬间,刚一触到东洋刀手感的艾文似乎只是将它拔出并举到了空中。
但半空却突然多出许多腾空的鲜血,一道、不、四道广范围散开的血注以迅猛的速度蔓延在空气之中。
“洒——!!”,似乎能听到这样的声效。
远超一闪的无形斩击总数有四击,分别对应的是——躯体、躯体、颈部、颈部。
然后方才零点几秒之前还在说话的劳伦斯·菲利安努和被他称之为加夫里尔的大肚皮男人各自化作三截的尸骸掉落在地上。
均为头断与肩膀至腰部的斜向切断,而那毫无止息的血流就这么洒在持刀者的身上,染红了他的衣物以及头发。
「渣滓」
低声一句谩骂。
艾文走到一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状况的两位精灵少女跟前。
“嗖——”,看似仅仅是斜向一挥。
实为不可见的八次斩击分别切断了精灵们手脚上的铁链。
他上前一步。
然而一直不语的银发精灵这次突然站在前头,亮起的右手可以看到的是红色的魔法阵。
「——人类,不许接近」
在其后的金发精灵一瞬露出惊讶,然后又换上了带着怒意的神情。
她的右手也以疾速编织出一个人类无法认识的蓝色魔法阵。
「——无论你救我们出于什么意图,对于我们来说人类都是敌对对象」
对于银发精灵那意外妖艳的音色露出微笑耸了耸肩的艾文。
他一声不响地走向门口,一把将木门拉开。
门口站着的疤痕男露出疑问往里头一探——然后突然头颅便落在了地上。
艾文刻意一脚踢开了尸体,然后将刀刃侧向一挥,刀刃上的鲜血便因惯性点点滴滴洒在地上。
「外头还有五个人,或许更多,你们现在没有武器,使用魔法的话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交给我吧」
这么说着的艾文开始走向门外。
而他每走一步,眼见的刀刃都会侧向移动“一下”。
这一肉眼可见的变化动作带来的却是两侧的铁栅栏尽数被分解,其中作为奴隶的精灵少女们惊讶着望着行走着重复着超高速斩击的艾文。
「喂,妳们两个。那个箱子里塞满了斗篷,给她们穿上就行」
面对直言不讳的艾文打着疑问号的金发与银发的精灵。
不过还是打开了箱子给精灵们穿上——顺便卸下那些看着就令人作呕的价位招牌,
「整理好了就出来,外面的人应该已经听到动静了,我先出去解决他们」
用左手比了个“V”的艾文,小跑着走向洞口。
而这些举动和他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实力令精灵们颇为困惑。
——到底是处于什么目的,人类居然会帮助精灵?
——到底这个人类男人是谁?
看不见答案的两位精灵只得将眼前的事情做好。
因为不管过程如何,终于可以将受苦的同胞们从人类的魔手中解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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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金发的精灵与银发精灵协同穿着斗篷的诸多精灵少女走出洞穴时。
看到的景象不由地让她们感受到别的意义上的“骇人”。
独自一人站在血堆中架着断了一个截面的东洋刀的男人。
然后是一地无法分清谁是谁的乱肢,留下的只有早已断气的尸骸。
甚至有些人连武器都没有**就被削成几堆肉块,而事实上精灵们在洞穴中也没有听到一声悲鸣。
这意味着——战斗是以极其的高速划下句号的。
然而就算肢体分不清是谁的,精灵们也知道从“数量”上来看这一切都太不可能了。
「劣质的刀,在砍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居然卡在骨头里断成两半了」
“啪嗒——”,将手中的东洋刀扔在地上的艾文。
他走向另一边,放着自己的那把东洋刀所在的草地上。
「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居然会多到十二个人,真劳神」
嘀咕着的艾文将自己的东洋刀别在腰间。
然后拉了拉满是鲜血的头发,思考着“这幅惨样该怎么走回去啊”这种完全无视场面的问题。
「……人类」
银发的精灵少女上前一步。
她的眼睛微微瞪大。
「你难道是……“我们”的传闻中的“UNUM”……么?」
听到“UNUM”这个称呼,近乎所有的精灵都睁大了瞳孔。
金发的精灵少女自然也不例外——她甚至是所有精灵中反应最为剧烈的一个。
「五年前……五年前的那个……」
有些颤抖着的话语所讲述的是一场被喜欢忘记的人类逐渐遗忘、被喜欢记忆的精灵永远记住的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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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事件永远不会只有一面。
像是再一次证明了这个理论,对“Hegemony”的讨伐战并没有人类所述的那么简单。
各国非官方组成的所谓精英部队中理所当然地出现了“Hegemony”的支持者。
理由很简单,人类作为霸主的现状,却要为了精灵而战,在有些“精英”的眼中甚至成为了损害自尊心的借口。
一人侃侃而谈传至两人、四人、八人,整只精英部队便受到了巨大的动摇。
——这样做真的有必要么?
在当时的部队中有一种可笑的心态——“即使名为‘精灵’的这个种族毁灭了那又怎么样”?
然后进而有激进的人士进一步宣称道——“不如说除了人类以外的种族根本没有必要存在”。
试想初期可能是“Hegemony”的人潜入到部队中充当了内奸,然而情绪的影响却造成了中期整只准备讨伐的部队开始分成不同的派阀。
然后后期居然有近九成的人都站到了“Hegemony”的那边,甚至想要把原来的讨伐部队作为不久之后便发动的种族战争的特攻队登场。
当外部还没有发生冲突,内部就早已发生了冲突之后,那剩下的一成的人却被其余的九成人“讨伐”了。
这其中心态的转变,圣谕教团这一大陆最大的宗教占了很大的心理战地位。
在当时作为特异的“东洋刀使用者”且手腕拔群的艾文·莱茨被编入贝拉穆组成的非官方讨伐部队。
与世界各国的部队汇聚之后发生了如上的戏剧性变化,在此却装作支持“Hegemony”的艾文连同部队本身终于与“Hegemony”的所有成员汇合了。
总数有将近两千人,并且还是无愧于一支精英部队,全部都是职业的佣兵、剑客的高手、上位的术士之流。
在与精灵族战争一触即发之际——事实上这个时候已经向两军对峙一样,讨伐部队与精灵的王族护卫军站在了可以看见双方旗帜的地方。
然后——屠杀。
不是两种族,而是讨伐部队内突然展开的对人类的屠杀。
屠杀执行者——仅仅一人。
那男人极其不可能地砍死两千人中几乎所有,刀断了就随手取一把,中伤了就用布条拉一圈,结果在最后也没人能够看见他快到与光齐肩的速度,作为终曲把沾满鲜血的人类旗帜倒着插在尸体堆成的小山上。
事后被冠上“为了精灵而战的人类叛徒”而史上最高赏金的、那场所谓“讨伐战”中仅仅留下的一人——“UNUM”(“艾文·莱茨”)。
除了精灵族和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五年前事情的真相,作为人类方面的认识,给予他最高赏金的原因被归结于“友军的叛徒”、“不必要的屠杀的制造者”,言辞便好似是在形容“阿提拉的惨剧”一般。
而作为精灵方面的认识,作为一个新诞生的传说被誉为“莫名的协助者”、“战场的鬼神”,似乎在那之后还在精灵们的军队中接受过款待,询问理由却不予以回答,将要接见王族时却已经消失了踪影,留下疑问的同时也被予以了“最奇怪的人类”、“最不像人类的人类”这些称呼。
现在,这个不明实力、不明原因的艾文·莱茨就在这里。
再一次帮助了精灵族的他,显露出一副悠悠然的样子,在某种意义上也令人烦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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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么传奇性的人物啦……」
搔着头,不停地将血块打落的艾文露出浅浅的一笑。
即使满身浸淋着鲜血,然而精灵们却能感应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绝无敌意。
「我不过是一个刀……嗯……剑士、一个从东方来的剑士」
在这个漫不经心的男人上感觉不到威严。
然而他的剑技却是全人类、不、也许是整个阿鲁提芬格当之无愧的“顶尖”。
对着这样的男人,
金发与银发的精灵少女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与小小的涌动。
「人类剑士、“UNUM”……不,艾文·莱茨」
金发的精灵头一回以人类通用语讲话,而她的声音相比银发精灵的妖艳显得正经许多。
那更像是一位女骑士会发出的严肃音色。
低了低头,然后金发的精灵少女看向银发的精灵少女。
眨巴着眼睛的银发精灵似乎会意到她的意图,点了点头后便接着话语诉说下去。
而那神情,连同金发的精灵,都透露着一股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一样的气息。
「先不论其他人,鉴于立场而言,我们两个已经成为无法回归种族之身了,如果不嫌麻烦的话,能带上我们与那个神秘的艾文·莱茨一同旅行么?」
精灵族的传闻中,“UNUM”是个独来独往的一匹狼。
可他并没有一匹狼的那种给人以冷漠的态度,反而整天悠哉悠哉的,人格与他的实力成大大的反比。
也正因为这样,多数的精灵听取传闻后比起相信,更多的则是对传闻的人引起兴趣。
精灵们的传说中很少以人类作为被叙者,所以近年来几乎没有精灵不知道“艾文·莱茨”这个朴素的人类名字了。
「诶、什、什么!?」
听到这话的艾文则是吓了一跳。
吓得衣物上开始凝结的血块都掉落下来。
「如果觉得麻烦的话——」
「——不等等等等!?我的单身旅行终于要结束了!?而且接下来还是和两位漂亮的精灵姐姐一同!?」
他猛地举起右手,高举过头顶。
可是停了一会又将其放在嘴边,刻意地清了清嗓子。
「好,没问题」(语气突然严肃无比)
精灵们看着艾文的这势头都纷纷轻笑起来。
甚至被他感染,忘了这一地的血腥味。
建立在单方面的暴力之上换来的他方的融洽是否正确——这样的问题在这个世界里似乎没有考虑的余地,至少在艾文的心里,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屠戮会是一种罪恶。
说起来,那样的心理与所谓圣谕教团的信仰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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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首先我想问一下,你们的名字」
三人都披着斗篷回到了斯特勒诺姆司的旅馆,其他精灵们则直接回到了密林的深处。
艾文一边用沾着清水的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询问着眼前的金发与银发的两位精灵少女。
「——我的全名是“Fionn·Ríoga·Foraoise”(“菲泷·莉欧迦·弗洛伊赛”)」
金发、白肌肤的精灵少女自报名字上充满严肃之情,让人想象到军队中与长官见面时的场景。
她右手握在胸前,立正了身子道出了以精灵的语言——“以利士语”所取的名字。
「——“Airgid·Ríoga·Ardchlár”(“爱尔赫朵·莉欧迦·亚德什拉尔”),请多多指教了,“英雄大人”」
有些戏弄艾文的意思,将右手指尖微微掠过自己的嘴唇。
银发、小麦肤色的精灵少女向男人投去兴致勃勃的眼神。
「“英雄”什么的可真是会开玩笑,叫我“艾文”就好了……“菲泷”还有“爱尔赫朵”,我也直呼其名如何?」
如果用这把刀杀了十人是单纯的“杀人犯”,那么将这个数量乘以百倍的话就会变成“英雄”——这样的理论恰似可行又太过单方面。
艾文不过笑了笑,向眼前的两位少女伸出已经擦干净的右手。
被直呼名字稍稍颦眉的菲泷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无奈何男人有些强硬的态度便同样伸出手去。
而轻笑了一声瞥过男人浅黑色眼瞳的爱尔赫朵则干干脆脆地伸出右手,再度道以“请多多关照了呢”。
这下才简单介绍过自己后,接下来却要展开的是三人的旅行。
虽然留下的疑问可以整整谈上一整天——诸如像是精灵的“王族”为什么会被困于那样的地方,而急于与艾文一道旅行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但是略过这些的艾文露出的浅笑里,唯独满溢的不过是“能让旅途变得更有趣了”这一颇具冒险家的想法。
说到底,不止是那两位精灵少女,就连这个男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什么点子也无从令人下手。
可是这便构成了一个突兀邂逅的故事、一段奇特经验的旅途、一轴还留有众多诉说余地的冒险绘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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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疑问呢,艾文大人」
时常保持着调侃与妖艳语调的银发女精灵——爱尔赫朵。
她的装束比起菲泷来说更具暴露度,无所顾忌地露在空气中的小麦色皮肤也令人难以摆放视线焦点的位置。
「嗯嗯?」
正准备为两人开一间新的房间而数着盘缠的艾文转过头去。
眼前是瞪着他的脸看的爱尔赫朵,使他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眼睛。
「明明还很年轻为什么要留着那一圈不符的胡子呢?」
“扑嚓——”,像是被无形的箭正中红心的艾文僵硬住了自己的动作。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略微颤抖开来。
「果、果然很不适合我么?难、难道理解我的浪漫的人这阿鲁提芬格就没有了么!?」
然后猛地转过去对着一旁望着窗外的菲泷。
菲泷瞥了一眼,但是没转过身来,像是在对爱尔赫朵的话语予以默认。
「呜噶……!?」
刻意发出这种像是中伤了一样的效果音。
艾文“啪嗒”一声倒在地上,然后嘀嘀咕咕地自语着。
「难道二十三岁就不能留胡子么,我又不是国家公务员啊,我可是追求“Wild”(“粗犷”)类型的男人的……」
稍微顿了顿的爱尔赫朵不知为何脸上突然露出红潮——但那却是某种危险的象征。
就像是……就像是某种暗藏的癖好被充满而得到**一样,快要暴露出来的那种感觉。
「——爱尔,在这城内似乎精灵本身就很少,应该不会有“族”里的人」
这时,用昵称称呼爱尔赫朵的菲泷把视线从窗外挪到室内。
说着“啊呀不好”然后轻轻甩了甩头的爱尔赫朵便应允着,对着艾文提到。
「晚餐怎么办呢?」
振作起来的艾文将拿起的银币扔起来接在手里。
他拍了下自己的胸膛。
「就交给我吧,虽说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饭店不过……还是买好了给你们拿上来好吧?」
如果带着两个具有突出外貌的精灵堂堂正正走近餐馆吃饭那未必太过引人注目——即使给她们套上斗篷也是一样。
察觉到菲泷与爱尔赫朵的微妙隐情,艾文便提出了这样的意见。
「——不」
坐在房间里那个比单人床稍微大一点的床位上将右腿搭在左腿上的爱尔赫朵道出了完全相反的结论。
她看了看菲泷的方向,然后对着艾文如此说道。
「反而引起注意然后让传闻传开便好——像是“带着伊尼西亚风人类剑士的银发与金发的精灵”这般的传闻」
歪了歪脑袋的艾文有点不知爱尔赫朵的盘算。
而菲泷也似乎对她表露出“这和预定不一样”的疑问。
「如果到时候有抱持着某种意图想要接近我们的人,就在我的判断下决定是否对其灭口吧」
这话像是对着艾文说着,掺杂着几分残酷与几分无奈。
而菲泷虽然显得有些许不情愿,不过还是嘀咕着“原来如此”便点了点头。
「虽然我们是即将一同旅行的身份,不过这样的事依然处在委托的范畴中,报酬的话不必担心——能够接下来么,艾文大人?」
带着些许的坏笑,爱尔赫朵换着将左腿搭在右腿上。
而艾文念叨着“嘛啊”,便推开房间的木门。
「——看来你们俩的“缘由”比我想象的要复杂许多呢,不过这也许更有趣吧,同样,就交给我吧,两位“女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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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并非复仇、并非赎罪的故事。
这才是最为接近阿鲁提芬格真实的、来自东方的剑士的故事。
贯彻无国界、无种族、在法则之下寻求随心之道义的男人的故事。
如果称他为最异者,那么便如此传唱吧。
如果称他为最强者,那么便如此赞颂吧。
如果将他的离奇事迹编成歌谣的话,那么那便能改写传说的系谱,诞生被编织的新的“人神”。
艾文·莱茨乃最异者。
艾文·莱茨乃最强者。
艾文·莱茨便是来自伊尼西亚的剑士,便是活在阿鲁提芬格的真实。
他便是那随心的男人,向寻求帮助的人们施予援手,为犯下罪行的人们送上葬歌。
但是没有目的的他,始终缺乏一个最终归属的他,只能作为一个流离的旅人而奔波大陆各地。
若是承担了红蓝双星的职责,那么他才会变成那弑神者、护神者——然而这所谓职责在其看来也不过是定义上的桎梏罢了,于是乎他所寻求的道义不在这里。
另一歌剧的序幕落下,按照章程暂且放下练就那男人的伊始。
下一章要讲述的,便是这场相遇所带来的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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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shite
Shikabane Hirou Mono Na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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